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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者:當年的皇甫山是什么樣子?是什么讓你堅定信念,堅守深山60多年?
高青旺:上世紀50年代,皇甫山到處都是荒山、雜草。在皇甫山林場建場初期,條件異常艱苦。我們一家12口人擠在馬棚里,每天拿起鐵鍬種樹,放下鐵鍬睡覺,周而復始。我記得爺爺常跟我們說,“皇甫山和林場養育了我們,要懂得感恩……再難也要把所有山頭種滿綠樹。”就是這句話,讓我堅定了扎根皇甫山的決心。
記者:植樹造林的艱苦超出你的想象吧?看到有人陸續離開了大山,你有沒有動搖過?
高青旺: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把樹苗肩挑背扛運上山,5人一組,全靠用手栽,每人每天至少完成600棵。我經常是帶著飯菜,在山上一干就是一整天,育苗、看護、刨凼、栽樹、撿挑桐子……冬天到幾十公里外集體刨樹凼,一去就是一個月,晚上就裹床被子睡在當地群眾家的地上;近200斤重一挑桐子,一趟挑下山將近1個小時,一挑就是好幾趟,腳底板、手掌都磨出了老繭。累的時候,我就想爺爺當年的承諾,還有他說過的“力氣是浮財,用完會再來;只管帶勁干,不要有怨言。”不管是植樹造林,還是轉崗在望火樓做瞭望員,我一直沒有忘記老一輩的教導,也用這些話來教育我的子孫后代。
記者:當年作為一個20歲的姑娘,你怎么就愿意在皇甫山當護林員呢?
高紅:是因為爸爸的一句話。我十幾歲的時候,一次考上滁州輕紡技校,一次被滁州市紡織廠招工錄用,但爸爸都勸我放棄了。他說,是皇甫山養育了我們高家,我們對大山有過承諾,不能在下一代斷了線。在林場干下去,一定會有美好的未來。雖然當時心里覺得委屈,但我想,承諾了就一定要兌現,于是我就成為全場唯一的女護林員。
記者:作為女護林員,一定會遇到很多困難吧?20年了,你還會覺得委屈嗎?
高紅:雖然是女護林員,但刨凼栽樹、放樹扛樹、巡山護林這些活我都干過,有時候獨自一人走在山中,我也感到害怕,特別是到了清明時節,還要去老墳頭查火災隱患。不過我想,再怕再難我也要干下去,我老太、爺爺、父親能干,為什么我干不了?后來,我和林場職工馬開葉結婚,我的心就在皇甫山扎了根。我和愛人在離場部10多公里外的護林點一住就是20年,我也沒有怨言。要說委屈,我唯一覺得對不住的是我的兒子,因為我們打小就帶的少,很難接觸外面的世界。
記者:如今的皇甫山在你們眼中是什么樣子的?你們對大山的承諾還會一直傳承下去嗎?
高青旺:現在的皇甫山不再以伐樹為主,而是以保護生態為重了。不僅是國家森林公園、自然生態保護區和國家AAA級旅游景區,還獲得“中國森林氧吧”“中國最佳森林康養目的地”稱號。經過改革,皇甫山主要發展旅游業和林下種養,我們家就承包了茶樓、高空溜索和燒烤生意,收入一天比一天高。山是萬寶山,樹是搖錢樹,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!
高紅:看著這里綠起來的林子,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長大。把它看護好、保護好,就是我對承諾的兌現,對林場的貢獻。我兒子在滁州旅游商貿學校學的是機電專業,馬上要畢業了。我勸兒子上林校,今后到林場工作,現在都是機械化了,林場改革發展的步子很大,他一定有用武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