贊助商鏈接 |
青山疊嶂,寂靜清幽,連空氣都略帶甜味兒。沿彎彎山路穿行其間,記者仿若置身天然氧吧。
35年之前,這里還是處處荒山。
站在高處,劉學文指著面前郁郁蔥蔥的片片山林,自豪地說:“這都是我帶頭種的。”
那一刻,肩扛彎刀、身著迷彩的劉學文,像極了他當年在部隊扛槍執勤時的模樣。
1982年,劉學文從部隊退役回到家鄉,成為貴州省納雍縣補懂林場的一名職工。當時,林場雖有數千畝荒林,但樹木不多,長勢也不好。
那段日子,他的工作主要是巡山護林。看著眼前這些幾乎光禿禿的群山,在這里土生土長的他內心感到“非常不舒服”。
劉學文回憶說:“當時,家鄉的大山土皮很薄,水土流失也很嚴重。”
第二年冬,又一場大雪過后,林場內本就不多的樹木又被壓壞不少。此時,已是林場場長的他主動承擔起補植補種樹木的任務。
同時,他還做出了人生的一項重要決定:和6戶同村村民承包3000畝荒山。從此,他的植樹造林生涯開始。
十年樹木,難在開頭。
沒技術,劉學文就從書本上學,請教林業局專家,一遍遍在實踐中摸索,最終試種柳杉、本地杉成功。
群山土皮薄,雨水常把山坡沖出道道溝槽,肥點的泥土都被沖走了。劉學文就一次次挖橫溝攔水,一棵棵補種樹苗,直到山頭綠樹成片。
除草、拔灌木叢、修枝打叉,樹苗好不容易長到四五米了,卻遭受到一場嚴重的病蟲害。
這是一種專吃樹根的蟲子,拇指大小,需要刨開樹根四周的土才能發現。眼看著樹苗在漸漸枯萎,劉學文急在心上,咬牙掏出全部積蓄聘用鄉鄰人工除蟲。
整整3年時間,挖出的蟲子有3000多萬只。他苦笑著說:“多得連雞都不愿吃了,只能堆在一起澆上汽油燒掉。”
種樹之初,周圍鄉鄰也頗讓劉學文“頭疼”。有的在林里放養牲口,有的去林里捉野雞,有的到林里割草,弄壞了好多小樹苗。
有一次,老街村半坡組的王順發偷偷跑到林里割草,割斷了不少小樹苗,恰好被護林的劉學文撞見。個頭不高的劉學文頭腦一熱,沖上前去和王順發狠狠“干了一架”。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山,慢慢變成了青山;樹,延綿成片,粗壯成檁;林間植物為地面鋪上一層綠毯,野生菌類和野花點綴其間,松鼠、野雞、斑鳩、畫眉、野豬等也開始多了起來。
水土不再流失,地也變肥了,劉學文開始在林間養起雞鴨豬羊,種植天麻、黨參等藥材,年年收益頗豐。
林下經濟帶來的直接收益,更是讓周圍鄉鄰艷羨不已。經過一番盤算,他們紛紛放棄多年種玉米的做法,主動上門找到劉學文:“我們也想種樹。”
劉學文總是來者不拒,這些年來,光樹苗就送出去幾十萬株。他說:“只要是種樹,我樹苗管夠,需要多少無償送多少。”
如今,退耕還林的鄉鄰越來越多,植樹造林面積也達到了數萬畝。就連當年打過架的王順發,也把自家地里全種上了樹,還自愿加入護林隊,經常和劉學文一起巡山護林。
35年,一共種了多少棵樹?劉學文并不清楚,但他知道,自己的黑發變花白了,守護的荒山卻變綠了,附近的鄉鄰也變富了。
“種樹,就是我人生的歸宿。”站在青山高處眺望遠方,劉學文說,“比起那些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友,我幸運多了。”